河的对岸传来一声声“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是父亲打稻谷的劳苦与收获声。父亲操作着打谷机,穿着解放鞋的双脚迅速轮换地踩着打谷机踏板,暴起青筋的粗糙的双手接连拿起一把又一把割下来的带叶稻谷在进行脱粒,动作灵敏、娴熟,不停息。父亲额上的汗珠哗哗流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汇成了一条细细的闪亮河流。
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跟田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一茬又一茬。从我儿时的记忆到现在,父亲一直在种稻谷。从选种、播种、出苗、浇水、施肥、灭虫、锄草、抽穗、灌浆到收获的过程中,便是父亲最忙、最劳累的时候。他春耕秋收的四季劳作的情景永远在我心间抹不去。而看着自己亲自收割的稻米供全家品尝并维持着一家的生活时,便是父亲最兴奋的时候。如今,父亲还会说,我们吃了一辈子的“绿色食品”。
种田,也很讲究,需要一丝不苟。在村里,大伙儿都夸赞父亲,说我们家的田埂子最方正,也没有杂草。确实是这样的,在种田的每一个环节,父亲都是最认真的。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把这种劳动的精神教我们姊妹,教我们学插秧。
天蒙蒙亮,父亲便领着我和姐姐出门了。到了地里,父亲便教我和姐姐用绳子从地的前头拉到尾,保证第一株是整齐的,大概一人横排插九株,第二个人接着第一个人继续插九株顺下来。父亲教我们上身弓起,双脚立在泥巴里大概快到膝盖,左手拿秧,大拇指与食指要分秧,右手大指迅速从左手分下来的秧,捏秧后中指插,保证插下去的秧是立着的。在左右看齐时,人按照三三三的角度依次往后退,保证插的秧横对齐、竖对齐。父亲说,做事要做漂亮。
普师毕业后,我从湖南老家来到了新疆喀什工作,眨眼近20xx年了,在离开父母的时间里,已年迈近70的父亲一直在种稻子。
作为儿女的我们,特别地心疼,一直劝父亲不要太劳累。父亲每次都说,不种了,不种了,到后面还是谁也阻止不了。还安慰我们说:“我种的少,够吃就行了,不卖了。”在和父亲通电话的时候,父亲兴奋地告诉我,现在党的政策好了,你要安心工作,你在新疆工作领工资,我在家种地还可以领到直补金。
我知道,父亲是在种田的劳苦与收成中找到了生活的甜蜜。父亲用种地这种方式,支撑了一个大家庭的生活,盖上了新房,送了几个子女都上了学。这是他一生的朴素希望,和纯净梦想。种地是一门哲学。父亲便是那个在土地上给我们传授哲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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