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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气是一种什么气

2020-06-15 来源:欧得旅游网


我们经常在日常生活中听到许多讽刺“书生气”的话。说某人喜欢按书本教条来做事,固然可以叫他书生气;说某人有点理想主义,也可以说他是书生气;说某人不通人情世故,可以叫他书生气;一个人敢于坚持按正义的原则行事,我们也可以说他是书生气;说一个人好照规矩办事,坚持原则,不按照潜规则行事,也可以叫他书生气;说某人心地善良,不肯加害无辜,还可以叫他书生气。因为这后面的价值标准其实就是中国古人概括的“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因此,在我们这个社会,一个人一经被沾上了“书生气”的评价,那么实际上是被持了完全否定的态度,其后果仅次于被判处了死刑,很快就会在众人的眼里变得迂腐可笑的样子。

于是,我就很认真地考察我们这个社会的书生气是怎么来的。它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书生气究竟是什么?读了吴思先生的《潜规则》,里面有一段话,其实给中国的“书生气”下了很好的注脚。他说:中国人实际上都接受过二次教育。第一次接受圣贤的教育,其教育效果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第二次就是接受社会大染缸的教育,或者人间潜规则的教育,教育的效果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从这段话里来看,所谓的书生气实际上就是接受了第一次教育,却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为第二次的潜规则教育的转型那类人。他们只知道圣人的“仁义道德”,却不肯来一个一肚子“男盗女娼”。于是,他们成了古老经书的忠实笃行者,他们听从圣人的话,“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是,这些有点“书生气”的人并不知道,圣人的经书常常是被用来愚民的,说起来好听,做起来会矛盾百出,从而缺乏可践行性,甚至圣人在生之年自己也是不做的,那是用来教训愚民的。真正能够做的人反倒是西洋人。中国的读书人,最后为了生存下去,无不要发生转化的。而那些由于种种性格原因,而不肯转化的人,就成为了有“书生气”的人。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所谓的“书生气”就是那种受到圣人误导,有着远大而纯洁理想,却在现实中不肯或者无力变得世故圆滑的那些人。这些书生气十足的人,因在潜规则盛行的现实生活中不愿意曲意迎合,因而常常被世俗的眼光嘲笑,这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因为,有书生气的人不肯同流合污,他们不肯向现实的丑恶妥协退让,不肯拿自己的良知原则与世俗利益作交换,因此他们常常有着像堂吉·诃德一样的精神人格。因此,他们也就成了现实中人们嘲笑的对象,成了非常孤独的一类人。他们常常是理想主义者,他们常常是孤癖的一类,不合群的一类。他们于是也就常常成了社会中的弱势群体,他们的名字在欧洲,叫阿尔贝特·史怀泽或者叫斯宾渃莎,在美国叫马丁路德·金;在过去的中国叫陶行知、梁漱溟、宴阳初等。在现在的中国则叫“书生气”。每一个一经被叫上这个名字的人,他的政治前途没有了,职业前途也没有了,生活的前途也没有了。他就会是中国当代的孔乙己。他们不精通社会现实中真正起作用的潜规则,他们只相信“圣人”教导。于是他们经常成为社会中潜规则的愚弄对象。

“有书生气的人是搞不了政治的。”我经常听到人们反复地说着这句话。现在想来也是对的,因为中国的政治,在历史上就是流氓玩的,中国的文化是流氓文化,政治自然也是流氓政治。自古中国的官场玩的就是潜规则与厚黑术,而有书生气的人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在一个法治社会里,真正的政治家而不是政客,这样的人恰恰要的就是一点书生气,那种书生气,就是对人类的关怀之情与慈爱之心,信诚天下,大爱无疆。读美国总统的演讲,感觉一个个都是书生气十足的人。林肯总统就是这样书生气十足的人,因为他要废除黑奴制度,却为他所要解放的黑奴所谋杀。肯尼迪总统也是这样的书生气十足的人,他要把黑奴制度留下来的孽根----种族歧视现象除尽,因此他又遭受到了被歧视的黑奴的枪杀。他们都是当时美国的上等人种——纯粹的白色人种,并且位居总统高位,却为已经被定为黑色的下等人种去争取公民权,但是他们却反过来为他们所要解救的人所杀。印度的圣雄甘地也是这样书生气十足的人,他也死在不愿意从受奴役状态中解脱出来的奴隶的枪口下,这样的人就是有书生气的人。他们常常不顾及自己利益的计算,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坦然去为心中的正义理想赴死。西方的政治就是这样书生气十足的人推动的,并且一代一代逐渐完善的。法治社会需要书生气,民主社会在中国文化视角下就是书生气。那些君子协定的遵守者,那些按照公开规则玩公开的游戏,一经失败,就握手言和,真诚祝贺的行事规则,

而不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人,在我们看来就是书生气。因为,这里需要的是守规矩的典范,需要的是正义制度的建立与维护,人们本份地做事,诚信地生活,执着地维护着自己的权利,并且尽着自己的义务。法治社会对书生气的回报的是社会的保障与安稳富足的生活。对违反规则的人却总是那么严厉的惩罚。在这里,没有书生气,就没有生存立足之地。

只有像中国这样几千年来,依靠用圣人作牌坊,用匪气与流氓痞气做**,才能够生存且发达的社会里,书生气才会成为被人们嘲笑的对象,中国文化“外儒内法”的本质,其实是树圣人的牌坊,作利益的**,嘴里都是仁义道德,肚子里都是男盗女娼。嘴里喊的都是主义,肚子里计算的都是买卖。在中国,数千年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就是“升官发财”,玩的就是权力的游戏规则,而在中国权力的游戏规则就是“厚黑之术”,也就是要获得权力就必须像流氓、土匪那样没有自己的原则,唯一原则就是欺善怕恶地维护自己的获取特殊利益权与“合法伤害权”。只要有了这个权力,一切的真善美,假恶丑的标准都是由他们手中的权力来定的。

“有书生气的人是搞不了政治的”,是的,不仅搞不了政治,而且连做人都会困难重重。但是,这句话其实还应该在前面再加上一个修饰语,那就是“在中国”。这个国度里,毫无做人原则,“一切都是可以的”,他们信奉的就是世界并没有必定要遵守的原则,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一切都是可以的,只要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因此中国的伟人说:“我就是小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你们这些屁民能奈我何?像希特勒临终前的遗言所说的那样:“我死时充满喜悦,深知吾人已经成就丰功伟绩,并以我之名立下千古奇功”,这样的梦想,还有多少人在做着。至今,在中国大地上,各种假药,各种毒食品,各种令人发指的野蛮拆迁运动,各种弥天大谎,各种伤天害理的兽行,就这样在中华大地上铺天盖地而来,一代又一代地演绎着。

几千来,我们的伪精英们像流氓一样行事,百姓像牲口一样活着。长远来看,其实大家都一样愚蠢,一样可笑。可敬的反倒是那些普遍以书生气为荣的国家与民族,他们现在反倒过来嘲笑那些以匪气与痞气为荣的民族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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