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字母词的几个问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２２卷第６期　德州学院学报　Ｖ０Ｉ＿２２，Ｎｏ．６　２００６年１２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Ｄｅ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Ｄｅｃ．．２００６　关于字母词的几个问题　周国祥　（运城学院中文系，山西运城０４４０００）　摘要：目前，关于字母词的界定、名称、读音、词形和编纂等问题存在着争议。其实字母词是在现代汉语中完　全由字母构成或由字母和非字母语素混合构成的词语。“字母词”是一个合适的名称。字母词的读音以英文字母　音为标准，宜选择通用简单的词形为规范。字母词有资格进入汉语词典。　关键词：汉语；词汇；字母词　中围分类号：Ｈ１３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９４４４（２００６）０６—００４５—０４　“语言像文化一样，很少是自给自足的。”＿１］近年　含有汉语拼音字母，如“ＨＳＫ考试”，“ＪＳＴＶ”和书写　来，随着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新事物、新概念不　形式含有连字号或阿拉伯数字的，如“ＣＤ－－ＲＯＭ”　断被引进，产生了一大批新词语，而对现代汉语词汇　“Ｃ３Ｉ系统”。但是下列几类词不应该归入字母词：　系统造成不小冲击的字母词，就是其中比较典型的　１）未被大多数汉语言群体所理解与运用的专业术　成员。它的出现，引起了广大学者的关注，并从字母　语，如“ＡＣ”（化学术语ａｃｙｃ酰基的缩写）；２）独立成　词的本体及应用等角度进行了多方位的探讨，取得　词的外语单词，如“ｉｎｔｅｒｎｅｔ”；３）包含字母的表达式，　了显著的成果，但在字母词的许多问题上，还存在着　如“３＋Ｘ”；４）一些数字与表物量的英语单词的缩写　争论和分歧。本文通过对大量语料的考察，结合前　字母的组合，如“１５　ｇ”；５）单个外文字母，如“Ｌ”［３】。　人的研究，就有关字母词的界定、名称、读音、词形和　吴登堂认为凡是汉语表达中出现的由字母（拉　编纂等问题，谈一些自己的看法。　丁字母、希腊字母、汉语拼音字母）或由字母、数字作　一、字母词的界定　汉语语素构成的词，都可称为字母词。其中包括英　字母词出现在汉语里，至少可以追溯到“五四”　语单词的原词，如“ｏｕｔｌｏｏｋ”；汉语拼音及汉语拼音　白话文运动时期，这段时间虽不算短，然而汉语的辞　缩写形式，如“ｓｈａｎｇｈａｉ”（上海）、“ＣＱ”（重庆）　。　书至今没有给它一个正式的“名分”。曾经有许多人　显然，人们对字母词的界定远不止这些，其中应　给它下过定义，但是各自的内涵和外延都不尽相同，　该包括什么或不应该包括什么都很不一样。字母词　造成对字母词界定的相对混乱，影响人们对字母词　作为汉语词汇的新生现象，究竟哪些词能够成为汉　的科学认识。例如：周晓林认为外文字母词主要指　语词汇的成员稳定下来，不能主观臆断，需要语言历　一　达引进的新概念、新术语时纯粹由外文字母组成　史的考验，因此，我们采取“与其失之于严，无宁失之　的出现在汉语文出版物中的字母词。如表达“世界　于宽”的原则，认为字母词就是在现代汉语中完全由　贸易组织”、“国内生产总值”这类概念时所使用的　字母（包括拉丁字母、希腊字母和汉语拼音字母）构　“ＷＴＯ”、“ＧＤＰ”　它不包含出现在汉语文出版物中　成或由字母和非字母语素（汉字、阿拉伯数字或符　的日文字母词，也不包括由汉语拼音字母表示的汉　号）混合构成的词语。具体说来，它存在以下几种形　语缩略语，如“ＧＢ”（国标）、“ＨＳＫ”（汉语水平考　式：　试）［２］。　（１）纯字母型：一个词全部由字母构成，既包括　李小华认为字母词应以纯外文字母或外文字母　英语单词原词，如“ｃｏｏｌ”，也包括单个有意义的字　与汉字组合为书写形式并在现代汉语词汇中被广为　母，如“Ｍ”（表服装的中号）；既包括汉语拼音的缩　运用的一类新词，如“ＴＶ”“三Ｓ”等；而且包括词形　略，如“ＨＢ”（环保），也包括完全的汉语拼音音节，如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一Ｏ９—１Ｏ　作者简介：周国祥（１９７９一），男，湖北汉川人，硕士，主要从事语言应用方面的研究。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４６　德州学院学报　第２２卷　“Ｂｅｉｊｉｎｇ”（北京）。　（２）汉字型：一个词由字母和汉字构成，如“甲　Ａ”、“ＯＭ室”（头脑工作室）。　（３）阿拉伯数字型：一个词由字母和阿拉伯数字　构成，如“３Ｄ”、“ＫＦ８０９”（康丰）。　（４）符号型：一个词由字母和符号构成，如“・　ＣＯＭ”、“ＣＤ－－ＲＯＭ”　、（５）兼带型；一个词由字母和两种以上的非字母　／　语素构成，如“３＋Ｘ”、“Ｆ１１７轰炸机”。　二、字母词的名称　字母词的名称，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着人们对这　种语言单位的认定。目前，对这类由字母组成的词，　语言学界有着不同的称呼，如“非汉字词语”、“西文　字母开头的词语”、“新借形词”、“中外合成词”、“字　母词”、“字母词语”、“汉语字母词”、“中文字母词”　等。名称的多种多样，显然是和人们对它的不同界　定有关。　名称应该得到统一，许多人对此进行了分析。　刘涌泉认为叫汉语字母词或中文字母词（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更好些［５］。原因很简单：英法德俄　等远中国家的语言中都是由字母构成的词，因而不　会有字母词这个术语；而汉语不同，绝大部分的词由　汉字构词，只有很少一部分由字母构成的纯字母词，　或带字母词，因此，字母词只是中文特有的术语。如　果将来有一天出现另一种中文变体——拼音化中文　（即一语双文），也就无所谓字母词了。　根据上文的界定，我们认为这类词的成分都少　不了字母，况且它出现的背景是汉语，它就是中文的　一个特定术语，就没有必要叫“汉语字母词”或“中文　字母词”，不如干脆叫“字母词”。沈盂璎在分析了各　种名称后，也认为“字母词”或“字母词语”是比较理　想的ｌ６］。它既别于全汉字式，显示出特点，又涵盖面　广，只要含有字母的词语，不论字母的数量、字母的　来源、字母在词语中所处的位置，也不论字母同什么　成分组合都能包含。总之，采用“字母词”或“字母词　语”的称名，界定清楚，涵盖明确，特征显著。至于叫　“字母词”好，还是叫“字母词语”好，他认为这种语言　单位在语言生活里，一般人把它看作一个整体对待，　宽泛称之为“词”，未尝不可。　三、字母词的读膏　关于字母词的读音问题，目前语言学界还存在　着较大的争议，绝大多数词典在收录这部分词时，没　有标音，采取了谨慎的回避态度。在现实的语言实　践中，字母词的读音更是异彩纷呈。究其原因，主要　由于这类新词的字母来源渠道多样，不同语言的语　音存在差异又相互交融。　目前，争论的焦点是应该采用哪种读音模式作　为字母的读音。有的认为字母词的字母读音都受到　了汉语语音的影响，应该用汉语音或近似的汉语音　去读这些字母ｌ７］；有的主张既然字母词用的是外文　字母，就应该采用外文（英文）字母的读音，而不必用　汉语拼音去读［８　；有的提出汉语和英语两套读音并　行不悖，都可视为规范读音［９　；有的提倡使用“京　音”ｎ　；有的建议依靠英语字母的名称，改依中国数　理化教员的读音［１　；有的觉得大多数字母词可以用　汉语拼音来注音，等等［１　。　这些观点虽然不尽一致，但是归纳起来就是一　个选择，是用汉语拼音拼读字母词还是直接采用英　文字母本音读字母词。李小华就此作了一番社会调　查，并对用汉语拼音读外文字母的可行性进行了分　析，从而主张确立标准英文字母音为字母词的规范　读音，这样既遵循了语言规范的从众性，又坚持了语　音的系统性，维护了语音的纯正性ｌ】　。我们认为这　个结论比较客观地反映了字母词读音的实际情况。　实际上，作为西文字母，有本身标准和规范的国　际通行读音，它们进入汉语社会之后，受到外在环境　（如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程度等）的影响和制约，或多　或少有所改变或改造，这是事实，是汉语引进字母词　很必然的状态。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某些具有　“汉化”的读音，就要去改变西文字母标准、规范的读　音。　此外，字母词有　小部分来源于汉语，用的是汉　语拼音字母，如“ＲＭＢ”（人民币）、“ＨＳＫ”（汉语水平　考试）、“ＪＴ票”（纪念特种邮票），是由汉语拼音音节　的第一个字母缩写而成的。由于它们不是西文字　母，关于它们的读音就有更多的争论。沈盂璎认为　可以采取几种处理办法：１）严格按汉语拼音字母名　称来读；２）用注音字母的呼读音来读；３）采用西文字　母读音；４）在汉语拼音字母词之后，附上括号，括号　内写出汉字，只读汉字全称。如“ＲＭＢ”（人民币）读　“人民币”音，并且倾向这种处理法ｌ】　。　我们认为第四种方法只是权宜之计，“ＲＭＢ”　（人民币）读“人民币”音，那“ＨＳＫ”是读“汉水考”　音，还是读“汉语水平考试”音呢？这部分字母词来　源于汉语，理应按汉语拼音字母读音来读，但是它们　毕竟是少数，况且汉语拼音字母也是从拉丁字母引　进的，书写形式上和英文字母没有什么区别。上文　既然确立了标准英文字母音为西文字母词的规范读　音，我们不妨采取第三种处理办法，把汉语拼音缩略　而成的字母词也用英文字母读音来读。这样就统一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６期　周国祥：关于字母词的几个问题　４７　了读音标准，从实际看，人们也是这样读的　至于完　全的汉语拼音音节。自然按音节来读，如“Ｂｅｉｊｉｎｇ”读　“北京”音。　四、字母词的词形　从目前流行的字母词的词形看，存在许多问题。　它们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同词异形、异词同形。　同词异形，就是同一个词，有着不同的书写形　式，大多形成异形词，具体有以下几种情况：　（１）加不加汉字不确定：如“ＨＳＫ”和“ＨＳＫ考　试”。　（２）加不加符号不确定：如“Ｅｍａｉｌ”和“Ｅ—ｍａｉｌ”　（３）字母大小写不确定：如“ＦＯＸＢＡＳＥ”、“Ｆｏｘ—　Ｂａｓｅ”和“Ｆｏｘｂａｓｅ”。　（４）数字大小写不确定：如“三Ｂ”和“３Ｂ”（Ｂａ—　ｂｙ、Ｂｅａｓｔ和Ｂｅａｕｔｙ）　（５）用哪个汉字不确定：如“Ｈ形钢”和“Ｈ型　钢”。　（６）用哪个字母不确定：如“ＢＰ机”和“ＢＢ机”。　（７）要不要翻译不确定：如“ｉｎｔｅｒｎｅｔ”和“ｉｎｔｅｒ　网”。　（８）要不要缩略不确定：如“Ｗｉｎｄｏｗｓ９８”和　“Ｗｉｎ９８’’　这几个“不确定”，给语言使用者带来了不便，并　且不利于中文信息处理对字母词的自动切分。如何　科学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可以遵循两大原则——从　俗、从简。“从俗”就是选定通用的，废除生僻的字母　词；“从简”就是在“从俗”的前提下选择那些书写简　便的词语。为了寻求相对完美的字母词书写模式，　李小华认为还应该强调：１）字母加汉字合成的字母　词是较好的；２）缩略而成的字母不宜拟音。要和语义　联系在一起；３）字母词要符合语言运用的经济性和　审美性，不宜过长；４）可以利用类推原则形成具有某　一共同字母语素的字母词口引。　异词同形，就是字母词在字母形式上一模一样，　而意义毫无联系，类似汉语的同音词。这种现象的　产生主要原因就是字母的缩略。英语只有２６个字　母，有效组合有限，使许多原本意义不同的词一经缩　略就同形了。例如“ＣＵＢＡ”可以是“古巴”，还可以　是“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Ｃｈｉｎａ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Ｂａｓ－　ｋｅｔｂａｌｌ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ＢＢ”可以是“ｂａｂｙ”，也可以是　“ｂｙｅ—ｂｙｅ”。字母词的这种同形现象必然影响交　际。因为要区别这些词只能靠上下文。而有时候上下　文也不一定能区别。要解决这一问题，字母词最好　附加汉字或在后面加括号注明，增强表义确切性，以　免产生歧义。导致误解。　五、字母词的编纂　字母词在汉语词典中是否应有一席之地，曾经　有过争议，这是与人们对字母词的评价紧密联系在　一起的。有人反对，认为字母词的出现是一种语言　污染，不承认它们是汉语词，“只是一种殖民地才有　的文化现象”［１　，或者说字母词不是地道的汉语词。　迟早会汉化为纯汉字词；有的持赞同观点，认为字母　词是汉语词，也“是一种表达新事物的好办法”＿１　，　应当予以承认。我们认为完全的肯定和否定都会有　失偏颇，我们要尊重语言事实，既然汉语中已经出现　了这么多的字母词。我们不妨以客观或者说达观的　态度对待它们。为了记录下当代汉语词汇的发展历　程。应该说字母词有充分的资格进入汉语词典。　目前，字母词应该入典似乎已经没有争议了。　我们以大型综合辞书《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为　例，７９年版在正文后面附加了“外文字母栏”，收字　母词６３条，以后增补了３条达６９条，８９年版有９７　条，９９年版有１２８条。可见，字母词在词典中数目　呈逐渐增长的趋势。　字母词入典之后，还有许多具体的问题需要解　决，如字母词在词典中的编序、注音、释义。　编序就是在词典里如何给字母词排列顺序。按　照词典收录字母词的三种方式，字母词的编序也存　在三种情况：１）字母词夹杂在词典正文里，如７８年　版《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里“阿Ｑ”就收录在　正文“阿”字条下；２）词典正文之后有附录，单独收录　字母词，如《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９９年版）正文　后面附加了“外文字母栏”，字母词按２６个字母的顺　序排列；３）专门的字母词词典，如《实用字母词词典》　（沈孟璎，汉语大辞典出版社，２００２年版）中字母词　被分为四类进行排列，即“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　“汉语拼音开头的词语”、“汉字开头的词语”、“阿拉　伯数字开头的词语”。　显然，字母词按照不同的收录方式，存在着不同　的编序标准。我们认为，无论哪种收录方式，其编排　的对象都是字母词，词条中就必然少不了字母，因　此，我们可以不管字母词中除了字母以外的语素（汉　字、数字、符号等），借鉴英语单词词典的编序方法，　一律以字母为标准。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结合前　人的实践，字母词编序可以按下列步骤进行：　（１）将字母词按不同的字母类型分为两大类，一　个是拉丁字母（也包括少量的汉语拼音字母）类，占　绝大多数，另一个是其他字母如希腊字母类，数量很　少。在总体编排上，前者放在后者之前。　（２）字母不分大小写。将含有拉丁字母的词条再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４８　德州学院学报　第２２卷　按２６个字母的顺序归类，分为不同的字母区。不是　字母起首的词条，也要排到相应的字母区，如“３Ｄ”　放在“Ｄ”字母区。　参考文献：　Ｅｌｌ萨丕尔．语言论［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５．　Ｅ２］周晓林．外文字母词应谊规范使用ＥＪ］．语言文字应用，　２００３，（３）．　（３）在同一字母下的词条，以起首的成分按汉　字、数字、符号为序排列。其中以字母或相同汉字、　数字、符号起首的词条，视紧跟起首成分的第二位置　［３］Ｅ１３］［１５］李小华．再谈字母词的读音问题ＥＪ］．语言文　字应用，２００３，（２）．　的成分，再按上述顺序排列。以此类推。　在注音问题上，根据上文确立的读音标准，可以　采用国际音标注音，因为国际音标是国际上通用的　［４］吴登堂．关于字母词的思考ＥＪ］．丹东师专学报，２００３，　（２）．　［５］Ｅ８］Ｅ１８］刘涌泉．关于汉语字母词的问￣ＩＥＪ］．语言文字　应用，２００２，（１）．　语亩工具，适合于各种语言。关于释义，一般来说，　新词新语的意义都比较单一，字母词也不例外，只要　［６］．Ｅ１４］沈盂璎．字母词的称名与音读问题ＥＪ］．集美大学　学报，２００３，（３）．　在释义的时候更为详尽、精确，介绍其来龙去脉，就　能够为人们掌握字母词提供有效的帮助。　小结　［７］曹学林．字母词也是汉语词语ＥＪ］．语文建设，２０００，　（７）．　［９］周健，张述娟，刘丽宁．略论字母词语的归属与规范　ＥＪ］．语言文字应用，２００１，（３）．　［１Ｏ］周一民．ＶＣＤ谊怎么读ＥＪ］．语文建设，２０００，（６）．　从语言实际看，字母词进入现代汉语词汇系统　已经成为事实，它“打破了汉语吸收外来语必须汉字　化的单一模式”，“使汉语词汇面貌发生了一些变　化”，“加速了汉语的国际化”［］引　有必要使用字母　词，但也有规范的必要性和紧迫感。因此，我们对字　母词以后的研究和使用提出两点看法：１）加强字母　词的跟踪研究，建立字母词语料库，为字母词的中文　［１１］王均．书《ＶＣＤ谊怎么读》之后ＥＪ］．语文建设，２０００，　（６）．　Ｅ１２］贾宝书．关于给字母词注音的一点思考与尝试ＥＪ］．语　言文字应用，２０００，（３）．　［１６］胡明扬．关于外文字母词和原装外文缩略语问题［Ｊ］．　语言文字应用，２００２，（５）．　信息化处理提供理论依据；２）字母词的使用要因人　因地而异，不能违背《中华人民共和国通用语言文字　法》的有关规定，防止滥用、误用。　［１７］刘涌泉．谈谈字母词ＥＪ］．语文建设，１９９４，（５）．　Ｅ１８］俞品，祝吉芳．原形借词——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语的　新发展ＥＪ］．中国语文，２００３，（５）．　（责任编辑：翟瑞青）　Ｔｈｅ　Ｓｅｖｅｒａｌ　Ｉｓｓｕｅｓ　ｏｆ　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　ＺＨ０Ｕ　Ｇｕｏ——ｘｉａｎｇ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Ｙｕｎｃｈｅ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Ｙｕｎｃｈｅｎｇ　Ｓｈａｎｘｉ　０４４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ｒｅ　ａｒｅ　ａ　ｌｏｔ　ｏｆ　ｃｏｎｔｒｏｖｅｒｓｙ　ａｂｏｕｔ　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　ａｒｅ　ｗｏｒｄｓ　ｗｈｉｃｈ　ｃｏ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ｂｙ　ｔｈｅ　ｌｅｔｔｅｒｓ　ｉｎ　ｔｈｅ　ｍｏｄｅｒ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　ｉｓ　ａｎ　ａｐｐｒｏｐｒｉａｔｅ　ｎａｍｅ．Ｉｔｓ　ｔａｋｅｓ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　—，　ｐｒｏｎｕｎｃｉａｔｉｏｎ　ａｓ　ａ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ｐｒｏｎｕｎｃｉａｔｉｏｎ，ａｎｄ　ｓｕｉｔａｂｌｅ　ｓｉｍｐｌｅ　ｍｏｒｐｈｏｌｏｇｙ　ａｓ　ａ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ｍｏｒｐｈｏｌｏｇｙ．Ｌｅｔ—　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　ｈａｓ　ｔｈｅ　ｑｕａｌ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ｓ　ｔｏ　ｅｎｔｅｒ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ｈｉｎｅｓｅ；ｌｅｘｉｃｏｎ；ｌｅｔｔｅｒｅｄ　ｗｏｒｄ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