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宗七世祖楚圆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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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农家之友》 2014年第10期

“牧牛童，实快活，跌足披蓑双角撮。横眠牛上向天歌，人问如何牛未渴。回首看，平田阔，四方放去休拦遏。八面无拘任意游，要收只在索头拨。小牛儿，顺手捋，角力未充难提掇。且从放在小平坡，虑上高峰四蹄脱。日已高，休吃草，捏定鼻头无少老。一时牵向圈中眠，和泥看伊东西倒。笑呵呵，好又好，又将横笛顺风吹，震动五岳山海岛。倒骑牛，脱布袄，知音休向途中讨。若问牧童何处居，鞭指东西无一宝。”

这首轻松诙谐的《牧童歌》，出自北宋禅宗高僧楚圆之手。通过这种歌唱的形式，楚圆表达了自己在生活中对禅法的领悟，以及一种快活、无拘无束的洒脱境界。

苦修成临济宗大辩才

楚圆，俗姓李，全州清湘（今广西全州县龙水镇双车村）人，生于宋太宗雍熙三年（986 年）。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高而不瘦，可谓一表人材。当时的全州，是寿佛全真法师化身的道场，佛教净土宗特盛，楚圆的母亲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楚圆出生时，全真法师圆寂已有119 年。少年时，楚圆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儒生，但自父亲死后母亲受欺，便无心举业。寒窗苦读多年的楚圆，脑子里积下不少问题，很想从佛学中求得解决。他几次央求母亲准他出家修佛，母亲倒也通情达理，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即楚圆二十二岁时，亲自送他到州城南的隐静寺出家。楚圆剃度受戒后，很快获取度牒，但他意在学禅参禅，一心想北上游方寻师。当时临济五祖省念的法嗣弟子善昭，住汾州（今山西汾阳市）太平寺，博学能文，风范高雅，说法三十年不倦，深为全国僧俗所仰慕。楚圆不辞劳苦，直奔汾州。善昭见他天资聪颖，博识好学，心中暗喜，即将他留下。在汾州太平寺，楚圆得到了善昭的启发，并在其门下苦修了七年（一说九年），尽领禅法要旨，成为临济宗大辩才，为善昭得意的真传弟子。

遍参名宿结交名士

离开汾州后，楚圆又继续到各地参师访友。先到并州（今山西太原市）参访了当地著名的智嵩禅师。北宋初，经过几朝崇佛，佛教进一步中国化、禅学化，“天下无寺不禅”。学禅参禅风靡一时，朝廷显贵、文人学士，争相与禅师结友论道。经智嵩引荐，楚圆结交了当时的社会名流杨亿（974 年~1020 年）和李遵勗（？~1038 年）。杨亿以文著称，为朝廷翰林学士；李遵勗乃宋真宗的驸马，是权倾一时的国戚重臣。楚圆经常与此二人谈禅论道，切磋禅悟，交流心得，一时传为美谈。楚圆一生住山接众、传授禅法，是同杨亿、李遵勗与他的交往及对他的支持分不开的。

天禧四年（1016 年）， 楚圆前往瑞州（今江西高安县）参访洞山晓聪（？ ~1030 年）禅师，学习了三年的云门禅法。乾兴元年（1019 年）， 经好友杨亿向袁州（今江西宜春市）太守黄宗且举荐，在袁州南源广利寺担任了三年的住持。此后，楚圆又拜访另一位临济宗的高僧洪堙（生卒年不详）。洪堙与善昭同属首山法嗣，当时名望极高，门下徒众兴盛，备受推崇。洪堙对楚圆的禅学赞赏有加，由此楚圆名声大振。

天圣三年（1022 年），楚圆受定林沙门本延之请，主持潭州（今湖南长沙）道吾山法席，前后约三年。此后又在石霜山崇胜禅院、南岳福严禅院、潭州兴化禅院开法化众、弘扬禅法。宝元（1038~1040 年）初，入汴京（今河南开封市），宋仁宗赐其紫衣及“慈明”法号。宝元二年（1039年，一说康定元年）正月，楚圆在兴化禅院圆寂，寿年五十四岁，谥号“慈明禅师”。遗体运回其生前最后定居的潭州石霜山崇胜寺焚葬立塔。因他曾经住持浏阳石霜寺，所

以人称石霜楚圆。目前在他的家乡双车村，尚有清中叶顺天府府尹、他的同乡蒋琦龄题“石霜故里”四个大字。

楚圆一生活跃在北宋初期，遍参名宿，结交名士。住世弘法近二十年，先后住持五所寺院（即袁州南源山广利禅院、潭州道吾山禅院、潭州石霜山崇胜禅院、南岳福严禅院、潭州兴化禅院），成为一代禅师，被后世尊为临济宗七世祖。他也是广西历代僧侣中佛学造诣深湛且在全国影响较大的高僧之一（另一位是契嵩）。

兼容并蓄辟参禅新路

楚圆的禅学，比其前辈更富创新精神，为后辈开辟了参禅的新路。在禅法传播过程中，他既继承包括临济禅法在内的南宗禅法的传统，又不断吸取其他禅派的禅法思想和方法，既对善昭的禅法思想有直接地采用，又不恪守善昭“颂古”的禅风，从而内外兼长，兼容并蓄，形成自己独特的禅法思想。同时，楚圆在弘法生涯中，得到了士大夫、地方行政长官及信士的鼎力支持。楚圆的禅法正因为灵活多样，有自己独立的禅法思想，并广受支持，为北宋临济宗的复兴和发扬光大起着承前启后的重大作用。

楚圆的禅学深入浅出，故弟子众多，人才辈出。其弟子方会和慧南，对后世的影响最大。他们根据楚圆的禅学，新创了杨岐、黄龙两大派，使禅宗由五家发展成七派。特别是杨岐派几传后，黄龙派脉绝，即恢复临济之名，成为宋的后禅宗的主流，并远播海外。日本十三、十四世纪镰仓时期禅宗二十四派中，有二十派出自杨岐法系。近代传至欧美各国后，不少学者认为，这种禅学能活跃人的内在力，能防止精神病及内心创伤的病发。可以说，楚圆是开中外千年禅风的一位重要人物。

楚圆生前没有留下论著，但其言行灯录，圆寂后由弟子慧南编成《慈明和尚会语录》（《楚圆语录》） 行世， 南宋时又辑入普济的《五灯会元》，流传至今。

（康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