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散文语言的一点想法
——读周雁羽散文《过一天梅花日子》随感兼与作者共同讨论
才收到老周的书,就迫不及待地读起来。说实话,写得不错,有些地方给我很多启发。比如:在《没有父亲的节日》里,我看到老周巧妙地安排细节,把父亲的形象写得饱满而生动。读着读着,就想写点什么。恰好第二天在网上遇见老周,她让我提意见。我当时一口答应,告诉她过些时候专门写篇文章来。并戏言要狠狠地拍一砖。
当我真正动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才感觉到困难。老周的文字那么优秀,想挑出毛病来,是非常难的。于是想着说一通好话搪塞过去。然而这又让我犯难了。我想,老周让我提点意见,这说明她并不想听好话。我想,泛滥的好话已经让老周厌烦了。聪明的老周也许知道,泛滥的溢美之词,奉承言语,反而让人头晕目眩。这种时候,也许还需要一点不同的声音,即使偏颇,即使片面,甚至于偏激,都无妨。只因它出自一个真正的朋友的口,只因他说得真诚。于是,我只得再去细细地读那些文字,尽量地,提些自认为中肯的意见来。我想,这或许才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应该做的。
我要说的是语言。在我看来,一篇好的散文,无疑有两大制胜法宝:其一,艺术性的语言。其二,思想或者情感的光芒。大凡好的散文,优秀的散文写作者,无不是把二者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相互映衬,从而使文章散发出强大的震撼力和美学价值。我们读朱自清的《背影》,时常被其深深的挚爱和真情所感动。为什么,一篇其貌不扬,文字又朴实无华短小的文字,能有如此大的威力?我想,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先生把浓烈而深沉的情感糅合在内敛的文字里,从而达到一种一触即发的强烈阅读冲击。
庄子说:朴素而天下无可与之争美。老周的语言是平淡的,朴实的,是我所认为的理想的散文语言之一。只是,我总觉得,似乎还缺少一点神韵。比如:“家的周围是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蛙鸣如鼓,秋虫唧唧,是我自幼惯听的天籁。父亲每天要到山里去,如一个酋长察看自己的领地,如一个农民伺弄自己的庄稼。在夏末,他用小草编成塔笼,把从草丛中逮来的叫蝈蝈养在里面,用南瓜花精心地喂。银草,黄花,绿蝈蝈,是一幅精美的小品。”(《没有父亲的节日》)这样的语言,平淡,朴实,又美气,按说,已经无可挑剔。但我总觉得,还是缺少一些神韵。我想的是每一个字的血肉丰满,耐咀嚼,有味道。苛刻地说,老周的语言,稍显直白。也许这跟她的性格有关,几次短短的交流,给我的印象是,她是那种豪爽的女子,有种女性少有的大气,这让我一直误认为她是北方人。我倒希望她能含蓄一些,内敛一些,尽可能地把每一个字都写出韵味,写出风骨,写出大师的气质来。
这方面,有读多典范。比如鲁迅的苍郁之美,林语堂的诙谐之美,周作人的闲适之美,孙犁的洁净之美,贾平凹的拙扑之美,等等等等。他们的文字,无不字字鲜活,使语言发挥出最大的能量和独特的魅力,神韵十足,精气十足。我想望老周的文章能有朝一日也像他们一样,力透纸背,韵味醇厚。
艾雷 2007/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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